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聂震宁：《书生行》是关于爱情、教育、阅读、理想的故事
党建阅读
大家好！很荣幸受到邀请来参加“我在北京读书”主题阅读分享会暨第十三届书香中国·北京阅读季“书香京城系列评选活动”。今天的活动场地——新华书店·为宝书局在北京中轴线上，这是很难得的、很有意义的一件事情。
最近我出了一部长篇小说，写一个偏远山区的一群中学老师的故事。刚刚出版，4月16日还在北京图书大厦举行了首发活动，引起过各方面的关注。长篇小说《书生行》主要讲述的是上一个世纪中期，也就是60年代，青年教师秦子岩为了爱人舒甄好离开了北京，回到家乡往西的山区县城，一起从事中学教育，在特殊年代的坎坷岁月里，这对夫妇和一群毕业一流高校的中学教师们，一直坚守爱的理念，进行了一系列的教育实验。他们坚守师道尊严、坚持无私奉献，忘我地投入到山区中学的教育事业当中来。当然很快这成了一段故事，这段故事也成了这个中学此后几十年当中，很多师生回忆起的一个高光时刻。
这些老师他们身上表现出来质朴的时代精神、人文主义的理想比英雄的壮举一定意义上更让人感动，因为他们无欲无求，没有任何私念，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环境里努力地爱学生、努力地爱教育事业。因此，著名作家梁晓声看了我这个小说之后，立刻写A4纸12页的读后感，发表在作家文摘。他说谁解“冰心”，何谓“玉壶”，他认为这些老师的冰心在玉壶。玉壶是什么？是党的教育事业。
我本人来自于广西一个大山里面的县城中学，所以老师对我的帮助和恩泽，每每想起总是心绪难平。过去一直在工作当中，忙于工作，跟老师们的联系往往就是在五年、十年的校庆当中见一次面，但是等到校庆九十年，就是2020年的时候，我再回到学校，发现我们老师一个个没了，他们都老了，来不了了，甚至去世了：我的班主任因病去世；我的语文老师——总是喜欢给我打高分的语文老师也去世了；我美丽的俄语老师也不知道人在何方；我们的才华横溢的物理老师也再也见不到了，不知道在什么地方。我们老校长——总是让我们感到非常敬畏的老校长，他是一位老革命，也早早去世了。
每每想到他们，我觉得很难过。于是我在校庆大会上跟我们现在的学弟、学妹们说，你们要记住师恩，你们要珍惜校园生活，更多地得到老师帮助，更多地感念老师对你们的仁爱之心。否则你们以后再想见老师不一定见到。
当时掌声非常热烈，台上的一些领导说，他们都已经眼泪都要出来了，因为确确实实讲起我们的老师，每一个人都会有深受感动。我就是想把这些老师，有非常好的理想信念，有相当好的道德情操，又有扎实学识和仁爱之心的教师，在60年代，那样特殊的时代背景下，他们能够无怨无悔地做好老师。
现在我们社会条件如此之好，我们的老师们也在努力奉献，在这个时候比较一下那个年代的老师，我知道我们可以做得更好。
《书生行》有人说这是一部教育小说，但是我跟大家说这首先是一部爱情小说，子岩老师原本是北师大助教，他的爱人大学毕业后回到了广西一个山区中学——也是他的母校，做图书管理员。他也毅然决然地回到家乡，回到母校。他们的爱情非常纯真，他们的爱情非常质朴，他们的爱情完全是跟事业放在一起。小说讲述了这段爱情，包括受到了各种各样因素的干扰，但是他们始终相爱，而且相伴着要被下放到公社中去，他们也无怨无悔。所以这是一部爱情小说。
同时也是一部教育小说，有人说中国教育小说不多，其实教育小说相当不少。但是教育小说可能反思的、批评的，对教师、对于校园生活的各种各样的讨论的小说是相当不少的，而写好老师的确实不多。我觉得老师这个职业太值得敬重了，过去又有人说这是燃烧自己、照亮别人等等。他们应该是无怨无悔的，这样才能做好老师。
小说中的秦子岩、舒甄好等还有一批老师，武汉大学毕业的、复旦大学毕业的、华东师范大学毕业的、中山大学毕业的、广西大学毕业的、湖南大学毕业的，这么一批老师到了这么一个山区，因为当时的时代条件是不可能调走的，所以他们根本没有想过调走，愿意在这里生活下去。由于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的，语言跟当地有一定的隔阂。当地人对他们的文化有这么一种隔阂，使得他们连婚配都感到非常困难。校长千方百计地解决他们的婚配问题，使得他们扎根下来，教书育人。尽管如此，她们从来没有影响过他们的教育质量，他们教育质量千方百计把学生需要的东西教给学生、他需要的东西教给学生。
小说男主人公跟校长说，他说我发现有两种老师：一种是爱学生的老师，一种是爱自己的老师。我们想一想，是不是都很优秀——爱学生的老师知道学生应该懂得什么，接触什么，帮助学生哪些，解决哪些困难；而爱自己的老师更多地希望把自己的才华表现出来。然后满堂喝彩，也许自己还能够得到很好社会的嘉奖、回报。这两种老师哪一种更好？哪一种最好？爱学生的老师那是好老师，在我的小说里面重点写的这些。
因为这部书也是一部阅读小说，为什么这么说？由于男主人的爱人是图书馆管理员，武汉大学图书馆学系毕业的。她一心一意要带学生读很好地阅读图书馆的书。于是邀约了20多位老师来跟同学们一本书、一本书来导读。从《教育诗》《钢铁怎样炼成的》，一直到《青春之歌》，再到《十万个为什么》数学卷、《十万个为什么》生物卷，让同学们一下开了眼界，整个图书馆借阅率大为增长，因为她是坚持了图书馆学界在20年代就有的一个理念：服务读者。她在这里服务过学生，而我当时在中学又得到了图书馆非常好的帮助。因此在这个小说里面，有比较多的怎样导读趣味数学，怎样导读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，怎样导读《把一切献给党》这样一些经典著作。现在跟全民阅读非常吻合。事实上，我们国家中华民族从来自古就有提倡阅读的历史，那个时期也是这样，读好书，读“三红一创”、读“保林青山”，都在读。
这也是一部理想之书，这里面有各种各样的，但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地要表现理想的色彩，无论是秦子岩和舒甄好他们伉俪的纯真与善良、质朴与坚守，还是其他老师默默无闻地工作，但是坚持着自己的教学理想。无论是他们碰到怎样的困难，总是最大限度的，不是设法保护自己，而是保护学生，保护自己的同事。这种理想的光芒、浪漫的功效，不仅有足够的合理性，而且更产生特别的艺术功效。
这书出来以后，北京的京华好书第二期对这本书做了推荐。我们对中国出版协会、文艺出版工作委员会，50家文艺出版社联合推荐这本书，经过投票排在第一。中国出版传媒商报严选推荐。在50种里面推荐了十种，我这本书也是排在里面。另外党建杂志在4月份的党建好书，13本好书里面这是唯一一本入选的文学书，我非常感谢我们各种图书排行榜，事实上反映出读者一定程度的需求和兴趣。
对这本书不少著名作家、评论家也给予了比较高的评价——人民艺术家、著名作家王蒙先生评价这是一本诚恳的、谆谆教育小说。如实的全文现实主义，淳朴善良的历史主义。他说有这样一部诚恳的展现教育思想、教育目的、教育追求的小说是非常有新鲜感的。
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李敬泽同志指出，《书生行》不仅是一部教育诗、教育史，它既是对历史经验的记忆和书写，同时对新时代文化的发展有非常重要的启示。
著名作家梁晓声发表了书评之外，还指出，放在整个文学史来看是可以填补空白的。因为他写了一群以教育为荣、不忘初心的老师们，一部作品能填补空白这个意义就很大。因为作品有这样的特点，作品中的人物才有可能使文学人物变得更加丰富。这是溢美之辞，让我感到很感动。
著名作家张平，也是茅盾文学奖的获奖作者，谈及小说细节描写，他认为是出神入化的，对人物刻画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。他特别指出我这本书里边一封信，舒甄好的父亲在苏州，由于被打成了右派，在农场劳动的几年回到苏州之后恢复了工作，要请假下来看女儿，五年没见，眼看就要来了，于是写了一封很长的信给女儿，讲他准备去上海、去桂林、去柳州看文化名人和铭记。回忆起没有给女儿吃的酒酿饼很难过，因为小孩不能吃酒的东西。印发出来将近五页纸，我真是用心地写了一封老人的信，同时一位老人说我将会看到祖国三面红旗迎风飘扬，饱览祖国大好河山。结果没有来成。看了这封信，老人家始终没有正面写，但是人物形象跃然纸上，时代气息已经嗅到了。
著名评论家贺绍俊说《书生行》里边几次吃饭写得很生动，让我们身临其境，很有性格冲突。总之作为写实小说，我还是比较多地注意把细节写好，特别希望我们的读者看这部小说的时候注意看细节，因为王蒙先生他说，这部小说没有什么事件，你就慢慢看，慢慢看就会看进去，觉得放不下。
最后我们再解释一下《书生行》的书名，《书生行》这个名字还很少听，听到比较新颖，也有读者很关心这个书名的内涵与寓意。当时我拟书名的时候有过一番琢磨，我想到白居易的《琵琶行》杜甫的《兵车行》，行是叙事歌的题材，我想到这两个。装帧设计者就想到了书生之路、书生行路。所以一开始想到是《The Path Of Scholar》。后来我看到我立刻想到不对，有误解。不只是“The Path Of Scholar”，因为并没有把书生之路写得如何艰难，只是让他们像生活一样地过，但是就在那个年代，也有很多背景性的东西让我们知道，那是不容易的。后来我赶紧让他们改成了《 A Hymn To Teachers》，也就是《书生行》赞美老师的。一定意义上说，两种含义都有，即使是书生的道路，也是赞美我们的老师。
我跟大家交流到这里，谢谢大家。
【聂震宁：长安街读书会成员、韬奋基金会理事长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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